所以,我说这样就好

我是一个不太标准的工科女。不过,说来典型的工科女是什么样,这我似乎也并不清楚。就我而言,选择工科的很大一个原因就是听说读工程的男生很多女生很少,再来感觉读工程的人这一毕业成了工程师,听上去感觉又灵慧又能干。再者就是深受科幻小说和电影的影响对有未来感的家的幻想,家里要是缺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自己拼拼搭搭就出来了,多省事。对吧,听上去还不赖吧。

我现在长期居住在一个叫伍斯特的城市。说是城市,不如说是一个经济发展不景气的小城镇。没有大型的购物商场,没有公共交通,也不知道能不能在大马路上骑自行车。毕竟我是从来没见过有谁在这儿大马路上骑自行车,路上也没有专门给自行车辟出的非机动车车道。

在大一那年,我认识了一个很普通又特别的人,叫安明。非本地人,身高175cm,体重不详,戴细框眼镜,头发打理得整齐清爽,基本天天就是t恤加长裤的搭配。天冷了,会加件印着社团logo的红色卫衣,感觉天生不怕冷。但后来,我在一次偶然的机遇中得知他的手并不暖和,也不知道他哪儿来的自信总是穿的稀薄。说起来,他和我是同专业的,都是搞电子计算机工程的。他比我大一届,不过也正是这个原因,我是没什么机会能和他上同一门专业课,也进而更没有什么机会和他在阳光正好的午后坐在安静的图书馆,一起写上学上几个小时习,或者在阴凉的教学楼的某间教室一起上课,甚至在上课的时候悄悄地牵牵小手,再或者在长达三个小时的实验课上,一起并排坐着,自然地靠在一起,摆弄手上的元件,调试器材。一想到这些,还是相当遗憾的。

我俩初次见面,是在社团夏令营的头一天,除了记住了他的名字和专业,我对他并没有太多的印象。入冬好些时候,才渐渐熟络起来的。我们都是演奏低音鼓的,每回表演,就坐在同一排的座位上,中间隔了一个直爽的妹子。他常常会指导那个姑娘节奏上的一些问题和指出一些曲子需要注意的地方,而我就悄悄地坐在一边看着他,听着他说话。说来,我们直接的沟通相当的少。除了见面会摆个手当作招呼,似乎还没怎么直接地说过话。

有回正巧,坐我们中间的姑娘有事没来,我便坐在了他的边上。那回,他很有耐心地指导我,我在边上似懂非懂地听着,不时应和着点点头。他坐在边上,一如既往地重重地打击着鼓面,为学校的篮球队鼓劲呐喊。那瞬间,突然就觉着这样的画面真好看,平平淡淡,却又十分温暖,莫名心安。本来,我打鼓打得很轻,但自那回开始,我打鼓的时候会使更大的劲,不再因为害怕打错,而不出声了。

说起来,其实早在万圣节派对那会儿,我们就有过交集,不过相当短暂。我只记得我站在他边上和他搭话的时候,和他聊着关于旅行的话题,瞟了他几眼,还没对上视线,耳朵就不自然地烫了,那会儿我还没那么喜欢他,只是紧张害羞的红了脸,可耳朵的绯红却散也散不掉。中途,我借着喝水的名义离开,顺着喉咙滚下的水,悄悄咽了咽口水。可等我回头再想找他的时候,却没见到他了。

对了,他还曾是个视频网站上的博主,常会上传一些自己的视频周记。在我曾经有段相当阴郁的时间,他这些视频治愈了我。同样身处一所学校,我们专业和爱好都有些许的重合。但是,他却似乎每天都过得相当开心,周末做做饭,剪辑并上传视频。每回碰上不顺利的事情,也不会特别的低落,回回都能把问题顺利地解决。而每周的循规蹈矩的生活也没有让他露出半点厌世的神情。我也习惯了每周去看他更新的视频周记,给他点赞,却不曾在视频底下留言。而这种举动让我渐渐产生了我似乎在监视对方的大胆而刺激的想法。一边当面见着他我得假装不在意,另一方面他随便和我说上一两句话就令我心悦。不过,可惜的是,那年冬天持续的太久了,到了四月春天还是迟迟没来,冻得他渐渐没了继续创作的兴趣,我也不能再周周在视频里见着他了。

我想,我喜欢他。这种喜欢大概是小学生似的喜欢,遇上比自己厉害的人的崇拜,但是这样就好,不远不近的距离。

圣诞假期很长,我回了国,他也回了自己的城市。一连三十来天,半句都没有联系。但,我知道我是想他的,偶尔会点开和他的对话框,对话内容停留在放假之前,一次因为公事的谈话。再见到他时,已经是开学的第三周了。由于新学期一直都没有社团活动,我也没有什么自然见到他的机会。直到某个中午,我沿着教学楼的楼梯向下走,而他从外头走进了楼梯间打算上楼的时候,重逢了。我按耐着自己的激动,一边伸手在胸前小幅度的摆了摆,一边缓慢地向楼梯中间的大平台走去,就看着他缓缓地朝我走来,自然地张开双臂。我想,他终于算是把我当成了一个关系还不错的朋友,很久不见还能得到个拥抱,那就稍微占点他的便宜也不赖。于是,我顺势往他身上靠了过去,抱住了他,右耳贴着他的胸口,说好久不见。没想到他环抱住了我,把手搭在我悲伤,低低地应了句好久不见。我是想着多享受一会儿他的拥抱,会没有松手离开。但出乎意料的是,他似乎也没有要推开我的迹象,时间仿佛静止了一样,我们就那样站着抱了好久好久。我听见他伏在我耳边轻轻地说,我想你了。之后他环抱我的力度越来越大,就像是要把我嵌进肉里。等我们松开的时候,他顺手在我头上揉了揉,像给宠物顺毛一样。我真想就这样按着他的手掌,让他不要挪开手了,或者自己动动脑袋,蹭蹭他的手掌心。但在我还没来得及害羞和欣喜前,他的手便离开了我的脑袋,而他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的举动又多么让人心潮澎湃。之后,他主动牵起了我的手,我们就好像在一起很久的小情侣一样,四处逛了一会儿。现在想起来了,这个拥抱似乎是个转折点,在这个拥抱里,我们含蓄和内敛的情感在一瞬间爆发,也正是这个拥抱让我们确认了对彼此的感情。自那之后,我们便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了。


#在飞机上心血来潮写了一半的文,没写完,大概也不会写下去了。

2018-04-10随笔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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